25052701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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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阴沟两侧虽然树木繁多，常星还是沿着河很快发现了武岩石，那石头附近杂草倾覆，满是泥泞，岸边的柳树一段主枝杈也生生断了，斜插入水中，常星还未靠近，就听得扑一声，有个人影惊起，连滚带爬溜走了。
 常星倒是镇定，心道这货肯定是偷石头的村民，怕给人发现告到衙门而已，毕竟朝廷禁令也不是吃素的。
 那武岩石陷在河床的淤泥里，足有人的胸膛大小，在阳光的照射下隐隐有青色光芒。
-常星给这光芒一闪，心脏开始砰砰大跳，以往他偷过的武岩石都是灰色，品质稀碎，而这闪着青芒的石头他从未见过，显然不是凡品，恐怕卖价不菲。
+常星给这光芒一闪，心脏开始砰砰大跳，以往他偷过的武岩石都是灰色，品质稀碎，而这闪着青芒的石头他从未见过，只听说这玩意卖价可比灰岩要高老多老多。
 一想到卖价，常星的眼睛开始发亮，他四下打量，发现没人，就跳入河中，用锄头死命凿起来，凿的锄头哐哐蹦出火星，那石头可不是泥土，这几番凿击下，锄头很快就卷刃了，非但豁出一个大口，连整个锄面都拉的扭曲了。
 常星的蛮力没有白费，那石头终于嗒一声响，裂出了半个手掌大小的小块，常星立马将手中锄头扔入河心，捡起凿出来的小石头，塞入短裤兜中，飞速上岸溜走，跑的比刚才那个村民还快。
 跑出二里地，常星才稍缓脚步，开始左顾右盼，和照面的村民打起招呼。

002.md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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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常星被他瞅的有点发毛，虽说这小伙计生的很俊，但毕竟是个男的，小时候给他拉拉手还很兴奋，现在长大了却总觉得哪里不对，好像这厮嗓子比上次更粗犷了。
 想到这里，常星使力挣脱了小伙计的手，对小伙计说道：“开始吧。”
 小伙计给他一说，有些不舍的收回目光，将他引入后堂，随即将一个黑布袋子套在了常星头上，然后拉着他继续往前走。
-这一过程常星每年都要经历几次，早就习以为常，十五岁时的一次，他实在好奇，曾经扯掉头上的黑布，然而还没看到四周什么景色，就被凭空冒出来的一个大汉暴揍一顿，从那以后，他就老实了。
+这一过程常星每年都要经历几次，早就习以为常，十五岁时的一次，他实在好奇，曾经扯掉头上的黑布，然而还没看到四周什么景色，就被凭空冒出来的一个有着刀疤脸的大汉暴揍一顿，从那以后，他就老实了。
 蒙眼行走这一段路不算长，只有一刻钟的光景，常星却总感觉很奇怪，似乎在往下走，因此他一直猜测丑婆住在地底下。
 就是个秘密交易而已，搞这么神秘干嘛，张麻子和赵九十九一样收武岩粉，人家就正常多了，张麻子甚至都不避人，高调的很。
 常星眼不见物，心中便这样胡乱猜测，所幸一刻钟时间很短，很快就到了。
 黑布取下那一刻，常星见到了坐在桌案后面的丑婆。
-丑婆并不是长得丑，只是这人带着一个紫面獠牙的丑陋面具，这人的声音也很苍老，十足是一个老女人，这样别人才叫她丑婆，她自己对这一称呼倒也不反感，还欣然以此自称。
-常星见到丑婆，不自觉的环抱起双臂，喉咙滚动，硬生生青了清嗓子。
+丑婆并不是长得丑，只是这人带着一个紫面獠牙的糙面具，这人的声音也很苍老，十足是一个老女人，这样别人才叫她丑婆，她自己对这一称呼倒也不反感，还欣然以此自称。
+常星见到丑婆，不自觉的环抱起双臂，喉咙滚动，硬生生清了清嗓子。
 丑婆的声音一如往日一样平静：“脱吧。”
 常星也不二话，他深吸一口气，然后就开始脱衣服，很快就脱的一干二净，本来穿的也不多，一个麻布汗衫和一个大裤衩，仅此而已。
 丑婆见常星脱光了，就拿起桌上的笔，开始描绘起来，描绘中还不时瞅上常星一眼。
 常星十二岁第一次和丑婆交易时，他就问过丑婆为什么要让他脱衣服，丑婆说她喜欢画画，喜欢画人像，特别是不着衣物的人像，常星觉得这个理由很猥琐，但是为了给妹妹小月治病，他也就忍了，一次忍就要次次忍，直到现在，谁让丑婆出价高呢。
 丑婆动作娴熟，只用了一盏茶的功夫，就应该绘画完毕，她放下笔，问道：“常星，今年十九岁了吧？”
 常星点头。
-丑婆上下打量了常星几眼，感叹一声，说道：“哎，光阴如箭，一晃都已经长这么大了……衣服穿上吧，我已经画好了。”
-常星应一声，手脚麻利将两件衣服套上身，立马感觉周身舒畅，顿时自在了不少。
+丑婆上下打量了常星几眼，感叹一声，说道：“真是神奇，一晃都已经长这么大了……衣服穿上吧，画完了。”
+常星应一声，麻利将两件衣服套上身，立马感觉周身舒畅，自在了不少。
 丑婆见常星穿上衣服，就收回目光，冷声说道：“货呢？”
 这次是要求人，常星有些怯懦，说话间带着恳求：“婆婆，我这次来不是卖货的。”
 丑婆看向常星，口中咦一声，面色惊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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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丑婆睁大了眼睛，霍然起身，从桌案后面走到常星面前，说道：“你要借带着青色光芒的武岩石？”
 常星头一次离丑婆这么近，以前可从来没她离开过那张桌子。
 离得近了自然就会发现更多细节，常星发现丑婆比自己矮上一些，一头青丝带着淡淡的香气，虽然看不到她的脸庞，但脖子上却很光滑，见不到老年人该有的颈纹，再往下就是傲然挺立了，虽然隔着青绸衣裳，常星脑海中还是有了不可名状的画面，这让他的呼吸开始粗重起来。
-然而这念头仅仅一闪而过，他立刻清醒过来，狠狠掐了掐自己大腿：常星啊常星，你也真够贱的，眼前这人可是个老太婆。
+然而这念头仅仅一闪而过，他立刻清醒过来，狠狠掐了掐自己大腿：常星啊常星，你颠啊，眼前这人可是个老太婆。
 丑婆并不知晓常星心中那点心思，只是饶有兴趣的盯着常星。
 “常星，你还真是天真，你觉得我会答应你吗？”
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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+常星摆了一个灿烂的笑脸：“婆婆，我觉得你肯定会答应。”
+丑婆似乎兴致更深：“为什么这么自信？”
+常星嬉笑着脸：“这第一呢，婆婆是个大好人，这么多年了您一直对我挺照顾，第二呢，我以后会一直给婆婆带武岩粉过来，不要钱，一直到婆婆认为可以抵消我借的这块石头为止，您看怎么样？”
+丑婆盯着常星，几秒后才不屑一哼，走回远处的桌案，边走边说道：“红白青蓝灰，一份青岩至少可以换五百份灰岩，你来这里交易的都是灰岩粉，量也不大，按照这个模式，你要来我这里多少次才能抵消你要借的东西？”
+一换五百，常星在心中算计：按照过去经验，行情好的时候一个月就能炼一次粉，行情不好的时候半年都未必能弄到灰岩原料，平均就按一年五次算，五百份那得需要一百年。
+一百年，别说炼灰岩，他自己恐怕都早成灰了。
+常星傻眼，他以前炼的都是灰色武岩石，从没见过青岩，知道青岩值钱，但没想到值得这么高。
+丑婆走到桌案后面，转身坐下，也不说话，就静静欣赏着常星那瞬间变得失落的样子，还不时将头歪到一边，似乎在换着角度欣赏。
+常星并未留意丑婆的举止，他陷入了短暂的迷茫。
+他和丑婆之间只是一种做地下交易的关系，他和张麻子，以及赵九十九都是如此，以他对这些人的了解，交易只是交易，得要能赚钱，亏本的交易丑婆当然不会干。
+既然这单买卖铁定做不成，那还是识趣点，早点走吧。
+“婆婆，打扰了，我这就走。”
+常星冲丑婆一抱拳，随后扭头打算离开。
+“等等。”
+常星走了两步，却听到丑婆的声音清晰从身后传来，他停下脚步，不解地看向丑婆。
+“你……为什么要借青岩？”
+丑婆带着面具，常星看不到她的表情，从她平淡的声音中也听不出任何企图，只得如实回答：“我借青岩，是想用它救助我们村的一个村民。”
+“这人是你家人，还是你亲戚，朋友？”
+“都不是，只是同住一个村而已，老实说，我甚至还有点讨厌他，因为他是一个贼，名声并不好。”
+“这么说来，你是要救一个你讨厌的人？”，丑婆的声音变的惊奇了。
+“是的，婆婆。”
+常星回答的很干脆，没有一丝犹豫，李二的事毕竟因自己而起，他可不想欠人情，哪怕这个人情天知地知，而李二不知。
+丑婆盯着常星，又是几番打量，随后大声吩咐：“来人，将昨天的货拿上来。”
+一名壮汉蓦然现身，抱着一块大石头走来，将石头丢在常星面前。
+常星瞄了壮汉一眼，他觉得这人很面熟，马上想到十五岁那年自己扯掉蒙脸黑布后，不就是这人暴揍了自己一顿吗，那道刀疤自右额斜过鼻子，一直连到左下巴，尽管过去很多年，常星对这道刀疤还是记忆犹新。
+一念至此，他忽然觉得身上有点冷。
+这壮汉来得快，去得也快，转瞬就从常星面前消失了，常星揉了揉眼睛，惊魂未定，再瞅向壮汉丢下的石头，更是大吃一惊。
+这石头不就是阴沟里自己凿过的那块青岩，石头上那道凿过的痕迹都还清晰可见。
+看着常星嘴都合不上的惊奇神色，丑婆从鼻孔中发出一声轻哼，说道：“想要青岩，有什么难的，这块石头你拿走就是。”
+“什么……这么大石头……你要送给我？”
+常星怀疑自己听错了，小意识反问，丑婆却没有出声，只是微微点头。
+“没有条件？”
+常星还是不信，再度发问，丑婆依然还是点头。
+以往常星交易时，一小袋灰岩粉勉强可以卖到一两银子，按照丑婆说的兑换比例，同样份量的青岩粉那就是五百两银子，而眼前这块石头至少可以做十份五百两，那就是五千两。
+五千两银子，这是常星做梦都没梦到过的数字，现在竟然唾手可得。
+这反转太惊悚，常星一时懵了，不知道怎么回应，他内心挣扎了几秒，终于憋出一句。
+“可是……婆婆，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要救那个人吗？”
+“住嘴！”，丑婆大喝，听起来竟然生气了：“现在就知道还有什么乐子，你赶紧滚出去。”
+常星更懵了，他不明白丑婆这话的意思，然而不容他多想，那个壮汉又忽然出现了，三下五除二将常星拨弄出去了，当然过程中依然黑布蒙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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+老街坊药铺的后门外，常星眯缝着眼睛，觉得像在做梦。
+阴沟里的青岩不是给衙门收缴去了么，怎么会在丑婆手里，丑婆刚开始明显是不想借给自己石头的，可为什么后来又要白白送给自己，似乎完全不将这五千两当回事，她这样的人最看重的不就是钱吗？
+这几个问题瞬间开始在常星脑海里冲撞，很快就弄得他头疼起来，却想不到答案。
+唯一可以确定的是，这个丑婆似乎变得比以前更神秘了。
+常星不喜欢太多思考，他一直觉得做人无拘无束，顺其自然，这样才过得开心，想得越多，问得越多，知道得越多，反而会自生烦恼。
+罢了，先回去再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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+常星回到家时已是黄昏时分，老娘和小月早已在焦急地等他回来。
+“哥哥，你总算回来了。”
+常星一边往只剩半个顶的柴屋走，打算先垫垫肚子，一边问妹妹：“小月，那两个捕快走了没？”
+小月拉住常星，说道：“哥哥，不要管衙门捕快了，现在有更要紧的。”
+“怎么了，这是？”
+小月拉着常星往地窖走，那个他用来炼化石头的地窖，常星刚开始还莫名其妙，等到了地窖边，他明白了。
+地窖里竟传来隐隐的呼噜声。
+平日无人的地窖里却忽然有了人声，这对文弱在家的母女来说当然是毛骨悚然的。